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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a spec of dust

哥斐木

哥斐木

 

奥兹华尔德(格连·巴斯卡比鲁)X杰克·贝萨流士

 

OOC

 

 

00

故事的开头是终结,

故事的结局是起始——

 

01

奥兹华尔德被递到眼前的树枝遮住了视线,他合上手里的书看向对面正冲他笑的女孩儿。自从不用再流浪,蕾西就像是染上了什么坏习惯一样,总喜欢四处捡东西。

“哥哥,看。”她锲而不舍地要展示手中的树枝。

那是一节柏木,因为凑得过近,他能闻到上面树脂的香味。略过那节树枝,奥兹华尔德伸手拍去蕾西头顶的树叶残片就像当初雪地中为她拍去头上的积雪。

蕾西因着他的动作笑得更欢了,红瞳中倒映着兄长面无表情却蕴含温柔的眼。她也不在意对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将手中的树枝放在了他手边,随后又欢快得追逐着蝴蝶旋转着裙摆远去了。

奥兹华尔德静静地目送她向远处跑去,虽然这里没有什么能再伤害他们兄妹,他还是习惯于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目所能及处,他才继续手中未读完的书。

然而到底没能看下去——

“那是哥斐木啊。”

莱维从他靠坐着的树后转了出来。奥兹华尔德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他始终摸不清这个主人的脾气,虽然他一直很温和且一直保持着笑容,但是太过深藏不露让人无法亲近。他将蕾西和自己带离了居无定所,给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本该是恩人……但是有时候他看着自己和蕾西的眼神,又会让奥兹华尔德感到一丝不安。就像这树叶间隙洒落的点,斑斑驳驳,随风摇动。

“——又名雪松、香柏,一种松科。”见奥兹华尔德仍是不太明白的样子,莱维好心地做了解释,“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柏树啦。据经上记载,这种植物能抵御洪水的侵袭。”

奥兹华尔德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书皮。

《旧约·圣经》创世纪,挪亚方舟:

【你要用哥斐木造一支方舟,分一间一间地造,里外抹上松香。——创世纪6:14】

他对此有印象。

奥兹华尔德眯了眯眼,不知何时,莱维已经蹲在了他旁边顺势抽走了他手里的书。阴影覆盖下来贴近了他耳侧,随之而来的,还有莱维愉悦的声音:

“据说,哥斐木因为蕴含的自然能量高,还能够通灵呢——”

 

 

 

 

 

 

02

——哥哥。

——干什么?

——给你一个拥抱。

——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最近很流行呢。

——不要到处乱跑,旧城区很乱的。

——呵呵,真是太好了呢。

 

什么太好了?奥兹华尔德想起扑在怀中的女孩抬起头时的感叹。她自出落成少女,已经很少再如这般依偎撒娇了。那天,那样开怀地笑着的蕾西,还有怀中颇有重量感的温暖,携同回忆,突如其来又稍纵即逝。

是什么太好了,蕾西?他不禁想问她。

他举着剑看着面前幼小的女孩儿,手指颤动着,却是无法将它挥下。

阳光突破冷空气洒在那张脸上,少女明媚的笑颜跨越过百年的时间于此刻重合在了眼前。奥兹华尔德喘着粗气,竟有一瞬视线模糊。

面前幼小的蕾西头顶还罩着一团雪,穿着破烂却足够厚实。哥哥在这片树林中寻找可以休息的洞穴,她便四处乱转着捡一些可用的干树枝生火。她白皙的脸蛋此刻冻得通红还有些皲裂。她眨了眨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和地上那把饱含杀意的剑,随后仿佛了解一切般地笑了。

 

不要用那种仿佛明白了一切的无奈眼神朝我笑。

也不要向我道歉。

 

奥兹华尔德无声地祈求着。

女孩儿那双纯净的红曈里面正倒映着一个他。那仿佛是世界的影子,比这树林的天地和白雪都要完全。于是他明白了。他永远都不可能否定掉蕾西。

 

不远处还是少年的奥兹华尔德在呼唤,蕾西在转身回应前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随后将手中的树枝递了过去。

那节伸到面前的树枝勾起了他的回忆。

“给我的吗?”

女孩微笑着点了点头。

奥兹华尔德从她手中接过树枝,能闻到上面隐约的松香。他看着她转头奔向她的“世界”。

那大概是众多回忆中,只属于奥兹华尔德和蕾西两个人的温情,无关身份和世界,无关责任和意识。

她朝他悄悄挥了挥手,奥兹华尔德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无奈的微笑。

 

——再见,蕾西。

 

这最后的一点力量也要用尽了。

“你还有什么留念么?”

耳旁好像还能听见莱维恶劣般的笑语,奥兹华尔德却已无力再回答。

这里大概就是最终。他这样想着,最后瞥了一眼身后另一个彷徨的灵魂。







03

滴答、滴答——

他从沉思中醒来,靠着锁链细数余声,水滴落地的回声环绕着更衬得周围一片寂静。

有脚步声踱来,皮鞋的鞋跟敲击在地面上,清脆的,熟悉的。

他终于抬起眼帘看向对面朝他走来的那人。

那人金发凌乱着,手持宝剑一步步走得沉稳,身形却轻微微摇晃着仿佛即刻就要倒下。

他看见他时略吃惊地睁大了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像是猛然抽了口气。

“杰克。”于是他站直身体,率先跟来人打了个招呼。

“……格连。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金发青年眨了眨好看又浑浊的眼睛,扯起了一个大而讽刺的笑容:“我这是见鬼了吗?”

格连·巴斯卡比鲁轻轻皱了皱眉头,紫眸中少见得带了些困惑。其实他自回过神发现自己身在此处——这个昏暗还透着难以言喻腐臭味的房间——的时候,他便开始思索这究竟是为什么。

但是现在,看到面前疯狂的曾经的挚友,他又有些明白了。格连﹒巴斯卡比鲁让开一步身形,露出了身后残缺的肢体——那曾属于奥兹华尔德,亦属于上一代的格连﹒巴斯卡比鲁。杰克看着那副残肢有些困惑,他也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那只锁在玻璃匣中的断臂,不知为何同一根树枝捆绑在了一处。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杰克想着,却还是将手中的剑指向了过去的挚友。

“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我面前的呢?”

格连站立着垂目看那柄流血的剑,道:“或许是,不,确实是,奥兹华尔德的身份。”

杰克·贝萨流士笑了。

这个青年十分好看,长长的金发一如阳光。即使是热烈的光照下,同他在一起也时有如坠冰窖的感觉。他不是光,至少绝不是阳光,即使他的笑容也灿烂明艳耀眼,但奥兹华尔德知道的。只是奥兹华尔德从未点破也没揭穿过他。

他太想在杰克身上寻找什么了,自从蕾西离开。就如同杰克也在他的身上寻找着什么。

或许是恨,或许是爱。

蕾西将选择权交给了他,在一百多年以后,在大错小错都铸成,在一切仿佛无可挽回以后,蕾西仍旧将选择交给了他。

——那根哥斐木。

都是彷徨的灵魂,取回自己的奥兹华尔德在心中苦笑着想。他向前踏出一步,向着几乎摇摇欲坠的那个人。

杰克睁着眼睛差点后退一步。他该挥剑相向的,就像在来这里的一路上。他早已不在乎善恶,早已回不了头,他站在灵魂间隙,只能听见水声从脚边坠下。他早已沉入灵魂之湖的水下,圈圈涟漪将他浸没。

但是现在他在动摇,就像奥兹华尔德挥剑向蕾西下不了手般,他同样动弹不得,他想起那双眼最后看他的眼神,剑就从手中脱离坠地,于是被抱了个满怀。

为什么从来没发现那张脸下,也会有如此惹人怜惜的神情?奥兹华尔德伸手抚过杰克的侧脸,他走近他,给了他一个拥抱。

虽曾谓之挚友,却彼此都欠了一个拥抱。早该这么做的,一百年前的那天就该这么做了。

杰克闭上了眼睛,他扯开嘴角却最终什么都没说,他把自己用力压在奥兹华尔德的肩膀上,手指攥到指骨发白。

奥兹华尔德侧头浅吻了杰克的额角,眼神里是难得释然的温柔,他的视线朝前看去,对面戴着镣铐的蕾西在坠向Abyss前朝他浅浅微笑。

你我既为同坠地狱之伴,能这一路同行,也算是得了个好下场吧。

只听水滴落地,不知哪里的湖面泛起了涟漪,其上倒影均不见形。

都是幻影。

 





还记得那年,奥兹华尔德第一次遇见杰克·贝萨流士就打了一个寒颤,那天午间的阳光温暖和煦,他却像是一下掉进了冰窟,寒意伴随着难以明说的悸动让他来不及转头,愣是朝毫无准备满含笑容的来者打了一个响亮地喷嚏。

“……哥哥?”蕾西拉着杰克的手放下,转而有些担忧地看向自己的亲人。

“抱歉,感冒了。”到底是贵族的家臣,即使难堪了一下也能面无表情地掩饰过去。

眼前的金发青年只是弯了一下眉眼,似乎浑不在意刚刚被人怠慢的尴尬。他的视线扫过被蕾西拉过的那只手,又扫向面前看上去有些冷硬无趣的男人,只将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更显得看上去温和无害。

他是踏着阳光而来的,背后却仿佛是一片冰原。让奥兹华尔德忍不住想要皱眉。

对于他那时的表现,莱维曾拿扇子遮住嘴角的笑容,满含深意地说道:

这就是命运啊——

在那阳光的背面,是当时的奥兹华尔德和杰克还未做下选择却将同样经受的来自未来属于命运的恶意……

而在此时间流逝尚还缓慢,阳光从头顶斑驳的树叶间洒下,蛰伏于阴暗角落的命运还在驻足观望着。蕾西拉着他的手开心地笑着向他介绍那个她曾在雪天的街头捡到的青年——而那个名字,将同他一直缠在一起,直到万事万物都化成灰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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