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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隼】Rainy day

霜月隼踩着台风的尾巴踏出了门。狂风席卷满地落叶，邻舍的屋顶被掀掉了两块铁皮，围栏前一棵刮断的梧桐掉下来半截砸开了两家封闭许久的墙。

他站在狂风大雨里，撑着倒翻伞骨支棱如喇叭花的伞，神情一派悠闲地同对面的家主算账。

“你看怎么办吧。”

对家的睦月始站在雨里朝他掀了掀眼皮，长长的睫毛黏连成几撮，雨水顺着毫无遮掩的面庞挂下，他顺手撩了一把刘海。

暂时没有办法。

掉下来的梧桐枝干粗壮一时无法挪移，大雨又把破损的墙泥冲得到处都是。若不放晴，这工程就得这么搁着。

两个人无声在雨里任风吹得东摇西晃，头顶乌云密布雷声阵阵，他们互相凝视，像是借着头顶天象来为眼神厮杀助阵，隐约可见蓝色电花闪烁。而向西50里外，阳光灿烂碧空无云。

睦月始将霜月隼手里倒翻的伞骨正好递还给他，狂风卷落一边耳塞，漏出的曲调低哑唱着不堪忍受这雨季。

霜月隼把人用伞柄从对墙勾过半身来，顺势扯走垂落胸前的那只塞进自己耳朵里。切换女声轻吟着无人懂我那忧郁的天空，随雨水一起流入下水道。他低头跺了跺脚，靴子溅起一片泥泞。

雨声小了点，却没有收阵的意思。毫无章法肆意变换的风将手里的伞撑大鼓胀如颗巨型南瓜，却再也没倾翻过去，伞骨牢牢地支撑着，甚至逐渐变得粗壮又结实。

风统一了方向，霜月隼双脚离地要乘势而去。环形伞柄仍牢牢勾着睦月始贴向霜月隼，他一边把住身边的墙垣，一边抱住霜月隼的腿，止不住随风倾身脚迹逶迤。衣袂翻飞发丝凌乱的间隙，他呛了口雨水。

巨大的雨伞笼罩着两人，再度迅疾起来的雨，砸在伞面像洒落一堆小石子，挂下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汇聚于脚下。只闻得噼里啪啦一通响的间隙，树叶嘶鸣，狂风呼啸，床底决堤溃塌奔流而出。

睦月始略带恼火地抬头看罪魁祸首。

霜月隼一手撑着飞天伞，一手握住相连的耳机，湿漉漉的脸庞有水滴滑入他唇角。

睦月始开口：“同居吧。”于是放开攀墙的手，风卷着伞携着两人，双脚踏空腾风而起。

流水擦过皮鞋尖，飞舞的领带贴上对方指尖。

霜月隼收了伞，带着睦月始直往下掉，四柱床如魔毯张开拥抱，还铺着柔软的羽绒被和雪白的枕头。洪流驮着四柱床，如诺亚方舟恣意漂流。

睦月始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与人约定非七日不起。霜月隼随手挥出一只白鸽，携着橄榄枝立于床头。他顺势扔了伞，点开漂浮的夜灯拉下帐幕，随后窝进被子里滚了个身。

睦月始在被子底下敞开怀抱，把颇会折腾的人纳进臂弯，按下脑袋交换鼻息。

于是，昼夜雨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