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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a spec of dust

【熊羊驼/微熊狼】迷途之星

*利兹X提姆,利兹X雷格西

*OOC.

*接85话以后,除夕决战妄想。鬼知道我写了什么。

*熊视觉。

 

 

昨晚,一匹灰狼亲吻了一头赤鹿的一幕出现在了我的梦里。那真是久违了的一场梦,背景是一片延绵无际的大草原,夜空点缀着无数闪烁的星星,对,就像拟态室里偶尔会放映的几帧图片。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那里,作为学生,出现在大草原本身就够奇怪了,居然还会梦见狼和鹿在亲吻。这真是有够恐怖的……也怪恶心熊的。

这种像是误闯了别兽梦境的感觉让我有点不适,虽然想要离开,却迈不动双脚。长过膝盖的草在风的吹拂下不断扫荡我的腿,手心痒痒的,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正勾着我的手指。我低头的时候,就看见了他雪白飞扬的毛。

他站在我身边仰着头,眼睛里流淌着蜂蜜一样的光泽,风将他时刻打理整齐的毛吹得恣意凌乱,那些毛尖打着卷的,在此时显得更加柔软更加卷曲了。他看见了我,愣了一下,嘴角扯开往常常见的弧度,他说:“你知道吗利兹,羊驼的毛质,可是要更加纤细的呢。”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又从来没对我说过。我无言沉默与他对视,直到那双眼底的蜂蜜开始流动我才恍然般蹲下身去,我看见有一颗星星从夜幕滑落下来,来不及更多地思考食草动物在晚上看见的可能,我只是尽全力地寻找着那颗掉进他眼里的星星。

现在想想,那可能是噩梦也说不定。

我总不愿意过多地去回味提姆的滋味,每每被雷格西提及一回,就有种什么在我体内流失的感觉,那好像用手掌握住细沙,不管棕熊的手掌有多么大,不管我怎么努力挽回,它们还是会从指缝里流走。那让我恐慌,更让我愤怒。雷格西是不会明白的,那种我拼尽全力去维持的,属于原来的日常,属于我的校园生活,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我的青春。

食肉动物一旦尝过肉的滋味,那种真切地,属于食草动物的肉,就像是一场味蕾的宇宙大爆炸。我现在已经不能分清所谓食物的味道了,但还好,除了血液流淌过舌头的滋味,至少还有蜂蜜能慰藉一下我拯救我快要分裂成两半的头颅。

我将手中的蜂蜜罐捏碎,挤出最后一滴。为了保证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半途被头疼击倒,我特地准备了两罐,一罐提前服用增加体力,一罐预防突发状况。

虽然不能说早已有所觉悟,但老实说,我对此身所负的生命之重还是有些自信的。这种觉悟,非尝过肉的动物是不能了解的。我甚至趁着夜风稍微幻想了一下决战之后会获得的平静生活。

月亮从东边攀了上来,躲在了一棵树后,只是树枝纤细,难以遮挡它巨大的身体。我忍不住伸出手臂,粗壮结实肌理分明,特意磨过的指甲锐意难当。我大概就是那枚月亮。

夜风送来了硝烟的味道,混着血气,让我颈边伤疤处的毛都战栗起来。

来了,是雷格西的味道。他撕开本就破损的铁网跨进来,带着一身狼狈的伤,和浓浓的决意。

“看来你也是,背上了了不得的东西了啊。”

他仿若未闻,朝我一步步走过来,随手抹开的嘴角污迹带着鹿血的清香,勾起了我腹中的饥饿和血液里的欲望。

原来如此。我又想到了昨晚的梦境,忍不住就想和他说一下。已经有太久,没有动物和我交心般地谈过话了,自从那一天以后。

于是我朝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他果真走了两步后就停下了。

“我啊,久违地做了一场梦。你要听一下吗,雷格西?坐吧,我们好像也好久没有在这样闪耀着明亮月光的屋顶一起坐下来畅谈了吧。你们狼看见月亮不都会很高兴么?

别那么戒备,只是这一小会儿。

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大啊。”

他当然没有坐下来,只是瞪着我,凶狠地向我询问比纳——那只毛发纤细洁白又十分漂亮的白大角羊。

说起来,我好像确实有点印象。那个后辈明明是一只草食,却总是散发着和路易前辈同样的不可一世。诶?我有绑架过他吗?这样不行啊,我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但确实,有什么还残留在这双手中。

我伸出手掌,掌心好像还留有那时温柔纤细的质感。于是我舔了舔掌心,特地亮出爪子给他:“我吃掉了。”

雷格西的愤怒即使隔着十米的距离,我也能清楚得闻到。属于大灰狼的獠牙外露,一副十足的凶相的雷格西,和学校里那般得过且过的模样全然不同。从前我认为他和我一样,在扮演“乖宝宝”的角色,因为我们都是大型食肉兽,是兽。

但是提姆这样说了:“雷格西其实和外表不同,是个相当温柔的家伙。”

一匹动物如是说,两匹动物如是说,每一匹和雷格西接触的动物,不论是草食还是肉食,对于雷格西的不成器却相当有共识。

——温柔。

还真是很好的讽刺呢。

他脱掉破破烂烂的外衫,露出精壮的身躯,带着之前无数打斗留下的伤痕。十分美味的身躯,看着就能升起我的食欲,雷格西自己大概不知道吧。我并不清楚这种渴望的由来,是食过肉后的自然反应,还是单纯对这具身体有什么羡慕。单匹大灰狼对棕熊而言,并不会构成任何威胁,这是不管哪本自然动物书籍里都显而易见的事实,因为体格和力量摆在那里。棕熊就是这样的生物,在这样一个世界,不得不靠抑制剂来抑制力量和身体,却还是能轻而易举伤害弱者的动物。

这一次的雷格西同上一次见面更加不同了,不仅是速度和爪子,还有力量和动作。舍弃了多余的行动,更像是动物了。他四足落地如此轻巧,紧窄的腰腹上脏污凌乱的毛也遮挡不住的抓痕。我还能回忆起上次浴室打架,他的脚就咬在我的口中,那时候我只要更快一步咬下去,以棕熊的咬合力,属于雷格西的血液和肉感,就会通通传递到舌头。明明想吃,饥饿感和欲望同在翻涌,头脑和身体却迟迟做不出反应。

他说还给你。

我一时没搞懂,直到额头有几丝刺痛,有粘稠的液体遮挡了右眼视线。原来如此。

我忍不住笑起来,舌头舔过牙齿尖。是因为血吗?我问他,“草食的血流过舌头的滋味怎么样?滚落喉咙的时候,是不是觉得从没这么爽过?那肉的质感,纤细温热……嚼起来是不是欲罢不能?!”

“你就是这么想提姆的吗?!利兹!!”

我非常庆幸自己是一头棕熊,拥有宽厚的手掌,能像这样随意地抓住雷格西的手臂把他掼倒在墙上。

我原带着点玩闹的心情,如今却怒火中烧。我朝他吼道,别开玩笑了!提姆怎么能和其他的草食相比较?!提姆是独一无二的,唯独认可了我,愿意和我融为一体的存在!

那天晚上,提姆抱住了我,他说会接受我的一切,巨大的身体也好,怪力也好,一切的一切他都会接受,所以我不用再隐藏自己,即使我是这样让小动物惧怕的存在,也能是“温柔”的存在。

提姆是唯一愿意拥抱我的动物,他的眼睛里流下蜂蜜般闪耀的东西,那天,是他亲自向我献上了他自己。

即使一切都已扭曲,只有我和他的羁绊不会改变。

看得到么雷格西?提姆就在这里啊!就在被你撕裂的伤口里,就在我额头的血迹里,他就在这里!

“这只是你的幻想!”雷格西将我踢开,他断掉的一根指甲牢牢嵌进了我后背肌肉,痛痒难耐。

“别恶心我了利兹,是时候清醒一下了怎么样?有哪只动物,被杀掉、吃掉前会心怀感激?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是提姆……一定也心怀恐惧,恨不能赌咒发誓要你血债血偿!你只是只怪物!”

随你怎么说。我摸到那根刺,随手拔掉耸了耸肩,再度摆出进攻姿势。

还是速战速决吧,再让雷格西活着,只会让我更加头疼,最不可饶恕的,就是他对我和提姆之间友情的玷污!

呃?蜂蜜?!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罐蜂蜜掉出了口袋滚到了地上——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还在食用这个抑制头痛吗?抱歉了,”雷格西说着,抢先一脚踩了上去,“我必须要打倒你。”

真是浪费。我心中升起一点可惜。

其实蜂蜜能抑制头痛什么的,也不过是心里作用罢了,长久以来习惯了用它作慰藉,头疼时不吃反而不习惯。

也不过是一种习惯而已,就像这时不时想劈开脑袋的疼痛,就像平常天台的吹风,像那一天前同提姆的每天见面,像那一天后再没有过的温柔梦境,像一切无滋无味只是单纯生存的日子。

来吧。尽管放马过来!

来吧,雷格西!

今天以后,又将是新的开始,你的,亦或者我的!

恍惚中我看见那天晚上提姆哭泣的脸,恍惚中我听见他无助地哭喊我的名字……啊,我似乎想起来了,那天,他害怕地逃走的样子,带着伤说着我是怪物。他的血,他的肉,他的温度,他的味道……

提姆……

头疼剧烈袭来,我的记忆至此又断片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是谁迎来了新的一年我也没有印象。

只是当我醒来的时候,面对的是一片高山草甸,没有梦境里的灰狼也没有同他小心翼翼亲吻的赤鹿,繁星点缀在盛夏的深蓝夜幕里,晚风拂过身旁的灌木丛。棕熊是适应性很高的动物,不论是哪里都能生活下来,只是当我拨开面前的草丛寻找前路的时候,我看到了他。

——提姆。

他还穿着记忆里的衬衫校服,背着双手站在不远的旷野里,就像梦境里那样抬着脖颈看璀璨的星河,点点流光在头顶晃落,我一时不能言语,有种心悸和喜悦同时交叉,只能快步走过去扳过他的身体。

“提姆?!”为什么会在这里?!

干净整洁的羊驼,没有记忆中凌乱的血污和粉碎的肉沫,他的眼睛好像会发光,晃着头顶掉落下来的星星,我越凑越近,越凑越近……直到看见大张着嘴面目扭曲的自己。

我还是想要吃掉他的。我终于明白了。

“对不起。”我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跪在他面前失声痛哭,“请你原谅我,提姆。”

我是如此不值得被拯救,痛苦扭曲失落的怪物,被压垮的存在。

请抬起头来。有声音说道。提姆捧住了我的脸,他的眼睛大而明亮,倒映出我狰狞的面孔,有温柔纤细的温度触碰在我脸颊,和我脸上的毛发相互交叉,不同质地的感触让我颤抖。

“我一直在寻找你。”提姆说,“如今,终于……”

星星确实地掉进了他的眼睛里。那颗迷途的星星,那是我啊。

他凑了过来,亲切地,如同那个梦境般,小心地亲吻了我。

终于……我的心中这样说道,终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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