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隼】11月是你的谎言
11月是你的谎言
睦月始X霜月隼
OOC和一堆私设
妖怪Paro
顺便还和《夏目友人帐》Crossover了……
所以男主是夏目【喂！
01
“呐，人类……”
风骤起，树叶声沙沙作响。
“你是迷路了吗？”
影斑驳，随风而摇晃。
“……要我带你出去也可以哟。”
有阳光跃动在它发间，空间都被模糊了。
“不过——”
隐约间，它轻扯起嘴角。
【你要留下一样东西来作为交换。】
睦月始于斜风细雨中醒来，耳畔还残留着梦境中的低语，千回百转，百转千回，让人心生不快。他不记得自己最后到底拿什么来作为交换了。那已经是太过久远的记忆。
树下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是人类的味道。他背靠着树杆，透过树枝的枝桠朝下观望。
一个少年急匆匆地从他所在的树下奔跑而过，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似乎是迷路了的样子，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早知道就让猫咪老师也一起来了……这下该怎么出去啊……”
雨水浸湿了他的衣服，风吹过时少年在树下瑟瑟发抖。
人类总是很脆弱的。睦月始不禁想到。
于是在少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后，他张开翅膀飞了下去。
睦月始本想用自己的翅膀给少年挡挡风雨，然后再悄悄指引他走出妖怪的地界。却没想少年在一个转身时愣在了当场。
“啊……”妖、妖怪？！
少年的反应让睦月始有些惊讶，他扇着翅膀试探性地上前一步，少年果不其然后退了。
“你能看见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少年在心中呼喊糟糕，却一动都不敢动。
看到少年害怕又防备的样子，睦月始后退了几步收起了翅膀。他想起了坊间的传言。
“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个夏目玲子的孙子吧。我对你身上的友人帐不感兴趣，所以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少年点了点头。见对方确实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夏目逐渐放下防备，试探着开口：“那个……你知道往哪里走才能回到大路吗？”
人类总是会误闯妖怪的地界，而一旦误入，便很难再回到人类的世界，他们将永远徘徊在这里，直到死亡。但眼前的少年是个例外。
睦月始抱着胸看着眼前卸下防备的少年，突然又想起了那个梦境。
“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是作为交换，我想请你帮个忙。”
02
“所以你就答应了？！你是不是傻？！”一只花斑猫气呼呼地拍着地板，头顶还冒着许多十字路口。见擦着头发的少年丝毫没有理会它的意思，更是火冒三丈。它扭动肥硕的身体，以不符合这个身体的弹跳力飞速蹿上了少年肩头，在少年被干毛巾覆盖的头顶狠狠挠了几下。
“呜哇！我看不见了！猫咪老师你不要闹，快下来！头好痛！”少年双手抓住肥猫的身体，努力要把它从自己头上扯下来。
“不给你点教训你就得意忘形了吧臭小子！才刚刚解决一个妖怪，把那个什么破娃娃还回去，你居然又招惹一个！夏目你这个大笨蛋！”说着又挠了好几下。
好不容易将头顶的猫咪揍了一顿甩到了一边，夏目喘着气将干毛巾盖在脖颈边瘫坐在了地上。
“再说，那个妖怪他并没有为难我。他好像真的只是想找我帮个忙而已。”
在他答应下来后，那个妖怪就为他指了路。他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任何恶意。
——我想请你帮我找一只11月份的鸟。
夏目想起那个妖怪的眼睛，在风吹过面纸时，他看见他紫鸢般的眼里满是温柔。而且，那个妖怪意外地很帅呢，不比电视节目中的爱抖露差。
“真是麻烦啊。”花斑猫头顶着一个大包，趴在地上眯着眼说到。“那个妖怪，大概是天狗吧。”而且从气味上分辨，可能还是个半妖。
“欸？老师你知道吗？”夏目转头看向猫咪老师。
“你身上还隐隐有他的味道啦。天狗这种妖怪可是很麻烦的啊，真是不想跟他们打招呼。”
“说起来，老师你知道什么叫做11月份的鸟吗？”
“哈？！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答应了啊！”
见猫咪老师又有老生常谈的趋势，夏目立马铺上被子熄了灯。
看来明天得去市立图书馆查查资料了。
——11月份的鸟？
——它是11月份的时候出现的。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我跟它交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想要将那个想起来。
11月份的鸟，是指11月份出生？还是指11月份死去？又或者是11月份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
——它跟我交换了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能让一只妖怪和一只鸟交换的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夏目逐渐沉入睡梦。一旁的花斑猫眯了眯眼睛，爬到少年的被子上看了他一会儿，也眯上眼逐渐睡去。
03
『当我还是个人类少年的时候，在一片树林中迷了路。
“喂——”
我听见有人呼唤，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结果走进了森林深处。四周不停地有声音在重复地呼唤着。我突然想起爷爷曾经说过，森林中会有妖魔鬼怪诱惑你走进他们的圈套，当你身入其中被他们的声音带着走的时候，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不该进入的地界。身后的灌木丛有东西在接近，声音越来越近，我却一动都不敢动，浑身僵硬着无法动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
“哇！”有声音从我身后袭来，蓦然在我耳边炸响。
“哇——”我吓得立马转身倒退了一大步，却因为腿软而摔了下去。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笑得形象全无的男子。他弯着腰捧着肚子，一边笑一边抹眼泪。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气，抬起头时，我看见他的眼睛，就像曾经见过的一顷碧波，晃着粼粼的金光。
“被我吓到了吧？”他笑着说。
我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恐惧，声音都在打颤。
“你、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猜啊？”他歪过头看着我，阳光在他发间跃动，晃了我的眼睛。
“呐，我说，难道你迷路了？”』
睦月始睁开眼睛的时候，夏目已经在树下等他了。他张开翅膀飞了下去，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有一道阴影迅速从夏目身后蹿了出来。睦月始下意识地用铁爪功按住了扑上来的那家伙的脸将它拍倒在地。
“唔嗯嗯嗯！你这个半妖，快放开我！”
“啊！猫咪老师！”夏目一脸黑线。
原来是他的熟人吗？睦月始盯着手掌下不停挣扎蠕动四条胖短腿的花斑猫，又看了看一旁似乎想说什么的少年，最终松开了手。
“真是抱歉！”夏目立即抱住即将再次扑上去的猫咪老师。
睦月始耸了耸肩表示不在意，他还不至于和一只猫计较，虽然这猫会说话很不可思议。
“这是我从图书馆借到的一些关于鸟类的图鉴，我们先从这里开始吧？”11月份的鸟这个范围实在太大了，夏目打算先从鸟类图鉴中着手。
他在图书馆中借到了《新视野百科图鉴——鸟类》以及后来在书店买到的关于鸟类图鉴的绘本《麦田漫画屋-Q版奇趣野鸟图鉴》，这两本书里面收录了许多的日本鸟类。如果这两本都没有线索的话，夏目想，下一步可能得从世界鸟类着手了，不过这项工程要更浩大也更耗精力。但愿眼前这个天狗能想起来一些什么。
说到11月份的鸟的话，夏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冬候鸟。在日本，并且在树林栖息的话，选项就少很多了，但也不排除是留鸟，漂泊鸟和旅鸟的可能。
睦月始听着少年的推测，一边翻阅着书籍一边翻找着回忆。他能翻找的记忆有限，也不知道就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但他还是想要去寻找，去了解。
04
午后的时光静谧而和谐，窝在夏目怀里打着盹的猫咪老师和认真地翻着书页的天狗让夏目的心柔软起来。真是和平啊，夏目想着，伸了伸懒腰。他侧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天狗，面纸随风不时晃动着露出天狗那张堪比偶像的脸，这个妖怪有着怎么样的过去？其实他悄悄带了友人帐过来，想着也许里面会有天狗的名字。只要将名字还给他的话，说不定他就能记起什么了。
但看来并不是这么顺利。友人帐里没有天狗的名字，而两本鸟类图鉴也没有找到他记忆中的那只鸟。
“其实有那么一点头绪了。”分别前天狗这么说道。
“它是白色的。”
白色的，11月份的鸟啊……真是好大一个难题。
“夏目。”回去的路上，一直很安静的猫咪老师开口叫住了还在思索的少年。
“怎么了，猫咪老师？”
“我劝你还是不要和那个天狗扯上太多关系比较好，那家伙情况太复杂。我们能帮他的不多，剩下的让他自己去找吧。”
“为什么？难道说老师你知道什么吗？”夏目蹲下身将地上的猫咪抱起来继续走。
猫咪安静地窝在他怀里。
“那家伙身上有三种味道，可以说他非人非妖，这样的家伙比纯粹的妖怪还要来得麻烦。”
“三种味道？”
“那家伙是个半妖，一半是人类一半是天狗，但是我闻到他身上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既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妖怪。啧，麻烦的味道。”
“半妖？！难道他是人类和天狗的孩子吗？”话未说完便遭了一击重锤，夏目吃痛地蹲下身。“干什么啊老师！”
“你是不是最近看什么奇怪的小说了？以你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讲，有这可能吗？！”
“呜……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说明他曾经是人类，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天狗了。以天狗喜欢小孩的风格来讲，他很可能是在孩童时期就被天狗收养了。但这也解释不通他身上的第三种味道，以及他如今成人的样子……”
“他曾经是人类啊……”
“所以那个什么白色的11月份的鸟，也肯定不是普通的鸟！”
“……所以是妖怪？”
“那不是明摆着的嘛！”说着又对眼前疏于防备的少年来了一记头槌。
少年揉着通红的额头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啊老师，听到他曾经是人类以后，我反而更想帮助他了。总觉得无法放着不管。”
以前的话，一遇到妖怪相关的事就想避而远之，但是当遇到真的有困扰需要帮助的妖怪时又无法置之不理。
“这一定是因为和老师相遇了的缘故吧。”少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花斑猫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扭过头。“啧，随便你。”
少年看着它别扭的样子笑眯了眼睛。
而且，那个温柔的眼神不会骗人。那一定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事物。
05
——11月份的白色的鸟类妖怪？没听说过呢。
——没听说过没听说过。
——我没有见过，但是有传闻在比叡山附近有妖怪见过白色的妖怪，长着一对很大的翅膀，你们可以到那里问问。
——啊？没见过啊。我找小雀来问问它有没有见过吧。
——我曾经见过哦，是个很温柔的妖怪大人呢，总喜欢坐在树梢听鸟雀们唱歌。但是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比叡山附近有一座土地庙，你们去那里问问吧。
——人类？！来这里打听什么？走走走，我们可不欢迎你。
——鸟类的妖怪？11月份？白色？我不太清楚，但是京都府附近有一座山常有鸟雀聚集，在那里旅鸟啊漂泊鸟啊留鸟甚至是迷途的鸟都有，据说是有鸟神庇护着。你们去那里看看吧。
——那座山快死啦，那里已经没什么妖怪啦。以前倒是很热闹，但是现在山主都不见了……鸟神？没听说过。那座山上的所有生物都是山主在庇佑的。
事情果然并不是那么顺利，时间也已随深秋逐渐步入了立冬。
从各种大小妖怪那里打听到了一点线索，夏目紧了紧外衫，决定去碰碰运气。
——那座山叫什么？
——我也不太记得了，好像叫什么霜什么月……啊，想起来了，叫霜睿比月山。
“真是的，作为当事人的那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什么你那么热心啊？”窝在夏目肩头的花斑猫一脸不虞。
夏目想起那时的情形，无奈地笑了笑。
——我找到了一点线索，你要一起去吗？
天狗看了看他，摇了摇头。
——我就不去了。
“可能他有什么事吧……但愿这次不会是一场空。”
已然入冬的霜睿比月山，山上的气候相较其他地区更为恶劣。一入山，夏目就狠狠打了个寒颤。吹过的风如钢刀般凛冽，虽然不至于寸草不生，但是树叶已落了满地，那些光秃秃随风摇晃的枝桠发出让人感到颤栗的声响。夏目明显感觉到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山风都在诉说着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有点不妙啊夏目，还是不要继续往前走了比较好。”肩上的猫咪发出了警告。
“嗯，我也这么想——哇啊——”话未说完，一阵邪风突然而至，将夏目卷起向着山的中心呼啸而去。
“夏目！”被凛风扫落在地的猫咪冲着夏目远去的方向大喊。
“可恶！不要小看我斑大人啊！”说着只听砰一声，猫咪恢复了原身，追逐着那道风而去。
不远处，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夏目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片绿荫下。他只觉背有些疼痛，却在一睁眼时被眼前的大片绿意晃了眼。
这里不同于山的边缘那么荒凉，反而透露着些许生机。耳畔还有鸟鸣声传来，由远及近。
“咦？人类？”一道清澈的嗓音从旁传来。
夏目转过头，就撞进了一双碧瞳中。那人穿着白色的浴衣，连发丝也是白色，只有眼睛……就像是家附近的那条湖泊，夏目不禁有些怔愣。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好心提醒到：“你不该来这里，这里马上就要封山了。你最好快些下山，晚了你就走不出去了。”
“……其实我是被一阵风卷进来的，我马上就下山。”夏目转身刚想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你是这里的妖怪？请问你知道11月份的鸟吗？”
“抱歉——”他略带歉意地回答。
夏目以为他要说不知道，却听得他下一句话时不禁愣在了原地。
“那只鸟的话，它已经死了。”
死、死了？妖怪，也会死吗？
下一刻天骤然暗了下来，有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了，就像是山在哭泣。
雨水打湿了夏目和他对面的妖怪，他们的眼里满是怅然和忧伤。
“啊，已经封山了。”突然，对面的妖怪开口了，“明早还会再开一次，到那时你尽快离开吧，要是不介意的话今晚就在我这里休息好了。”
“啊，但是我还有朋友……”
“这山里的一举一动我都知晓，你的妖怪朋友没事，但毕竟已经封山了，想来他是进不来这里的。而你一个人类独自在山里行走非常危险。所以现在还是听我的吧？”说罢，妖怪便转身向绿荫丛中走去。
夏目没办法只好跟上前面妖怪的步伐。他们停在了一颗大树下，那树树枝茂密层层叠叠就像一把大伞。妖怪给夏目找了许多干树枝和树叶。
“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好、好的，谢谢。”
夏目点头致谢，就听见那妖怪下一句话。
“我闻到了玲子的味道，你就是传闻中夏目玲子的孙子吧？”他回过头看夏目，嘴角挑着危险的弧度，连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夏目吓了一跳，防备地退开了一大步。见他这反应，妖怪反而噗一声笑了，“夏目玲子的孙子，你真是有趣啊。”说着便展开翅膀飞上了树枝不再管树下的人类。
夏目一脸黑线地望着树枝上闭目养神的妖怪，在心中愤愤地抗议，我叫夏目贵志！
这还真是个性格恶劣的妖怪啊，他这样一说，夏目想，他根本不能安心休息好吗！
06
『人类总是很脆弱。上一刻还与你欢笑，下一秒就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他怎么了？”
“他快要死了。”
“为什么？”
“因为人类很脆弱。”
是这样吗？我问白鹭，白鹭点了点头。这座山上，只有它陪伴我最久。
“可我不想他死。”我这么说道。“他还应该要活很久才对。”因为他只有十几岁啊。
“这是因为人类同样是贪婪的，丑恶的。”白鹭说道。
我从白鹭的口中见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会尔虞我诈，会争权夺利，会因为钱财而害人性命，一个不停流血的充斥着火光和硝烟的世界。人类拿起刀剑，举起火把，对着人类自己。
“但他又有什么错？”一个迷了路的有钱人家的少爷而已。
明明不久前还同我做下了约定。
“我不想他死。”他告诉了我他的名字，还给了我‘隼’的名字，我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岭雀，却给了这样的我那么帅气的名字。我喜欢他。
“我想救他。”
“那就去找天狗，天狗喜欢小孩，也许会救他。”
那是我第一次那么急切，急切到想不起来其实我会飞。我找到了临山的天狗大妖怪，请求他们救救我怀里的这个少年，他不该就这么死去。
“他是个少年，已经过了让我喜爱的年纪，我不会救他。”第一只天狗这么对我说。
“咦，他长得还挺好看。”第二只天狗撩开了我怀中少年的头发，端详了他的脸半晌，说道，“我还挺中意。但他快死了，如果他的生命还有更多，我会救他，但他如今即将死去，我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救活他。”
“没有办法了吗？”
“我们也没有多余的妖力去救一个人类。”他们说着，很遗憾地冲我摇了摇头。
“那么，如果我把我的心脏给他呢？你们会救他吗？”
“你是认真的吗？”
“失去心脏的话，你会怎么样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但也不过是失去一颗心脏而已。只要他能活下去。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会救他。此后他将作为我们天狗一族的孩子活下去。”
……』
夏目皱着眉于晨光中醒来。那是怎么回事？那个梦境，是那个妖怪的梦境吗？
“人类，你偷看了我的记忆吧？”
声音蓦然在耳边炸响，夏目吓了一跳想要道歉，一起身却被羽毛劈头盖脸落了一身。然后就听树上的妖怪笑得整棵树的树枝都乱颤了。
这家伙果然很恶劣啊。夏目一脸黑线地想。他一边将身上雪白的羽毛摘下，一边打量那个妖怪。他想到了那个梦境和老师曾经说过的话，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很重要的那根线。
“你……认识一只天狗吗？”
“夏目——”话刚说完就听见熟悉的呼声，夏目抬头就看见一道身影迅速从天上降到了他身边，“你没事吧？”
“我没事，老师。”
斑上下打量夏目，见他真没受伤，便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的妖怪。他眯着眼睛看了对方半晌，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这座山的山主吧？”
霜月隼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
“这里即将封山，既然你们已经相聚了，那就快点离开吧。”
“夏目，我们赶紧走吧。”斑变回猫咪形态窝在夏目肩头催促道。
“等、等一下——”现在还不能走，马上，就能将一切都串起来了。
——那座山快死啦，那里已经没什么妖怪啦。以前倒是很热闹，但是现在山主都不见了……鸟神？没听说过。那座山上的所有生物都是山主在庇佑的。
——如果我把我的心脏给他呢？你们会救他吗？
——这里马上就要封山了。
——那只鸟的话，它已经死了。
夏目回头紧紧盯着霜月隼的眼睛：“你，把你的心脏给了那只天狗？”
听见这话，夏目肩头的猫咪同对面的霜月隼一同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怪不得我总是在那只半妖天狗身上闻到属于神的味道。”山主即山神啊。
“呐，老师，山主若是失去心脏，会死吗？”夏目转头问道。
“会死。”猫咪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夏目看向对面，霜月隼眼中却是一片坦然。夏目说不出任何话语。
霜月隼见对面的少年露出了难过的表情，有些诧异，又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笑。
“原来如此，你们是Hajime的朋友吗？”
夏目摇了摇头。
“只是被他委托了，要帮他找一只11月份的鸟。那只鸟就是你吧？”
“嗯！”霜月隼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他竟然还没忘记我。”
“值得吗？为了一个人类，献出自己的心脏，还将他转化成妖怪。失去了心脏的你，就不再是山神，连一只普通的妖怪都算不上了。甚至还要为了这座山而献出生命。”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夏目转头才发现斑不知何时变回了原身。
大妖怪的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人与妖，本来只要不接触的话就不会留下念想。
“值得的。”霜月隼看着对面的一人一妖，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07
我本是一只普通的岭雀，于11月份诞生在这座霜睿比月山的某棵树隙间，出生于11月，又在某一年的11月死去。这座山选择了我作为山主，于是我又以另一种形态活了过来。从此我便再没离开过这座山。
因为山主是不能离开山的，我只能坐在树梢上听鸟雀唱歌，时常会有旅鸟以及一些迷途的鸟来这里寻求庇护，我从它们那里了解了许多外面世界的故事。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迷路的人类少年。
“你你你你——别过来！”他坐倒在地上，看起来快吓哭了，真是可爱。
“你别怕啊，我真的不是鬼。来嘛，摸我一下，摸了你就知道了。”
他试探着伸手触摸我的脸，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手心。
“……真、真的，温热的。”
“对吧，所以我不是鬼啊。”
我现在还活着，这是这座山赐给我的。
“那你是什么？”他指着我背后的翅膀这样问我。
“唔……真要说的话，大概是妖怪？噗——我又不会吃了你，跑那么远干嘛？来嘛，我们一起玩吧？”我向他伸手，这是我第一次接触人类少年，他那么有趣，我觉得我喜欢他。
“……可是我得赶紧回家……”他犹豫着说道。
“你迷路了？这样吧，我带你出去也可以哟，不过——你要留下一样东西来作为交换！啊，对了，我们交换一下名字吧？人类是这样做的吧？”在白鹭告诉我故事中，人类之间交换了名字，就算是成为了朋友。
“呐，人类，你的名字是什么？”
“……睦月始……”
“Hajime啊……我是11月份的鸟哦？”
“那算什么名字啊？”
“不算吗？那……你给我取一个吧！”
“既然你是11月份的鸟，这座山又叫霜睿比月山……那就叫你霜月隼吧——”
“霜月，隼……隼啊，好帅气啊。这个名字很好，我很中意！那我们就是朋友啦？”
“嗯。初次见面，隼，我是睦月始。”
“？”
“这是基本礼仪啦，你也要说啊！”
“这样啊……初次见面，我是霜月隼。请多指教，Hajime！”
山主也好，妖怪也好，都是寂寞的生物。因为和人类相遇了，所以漫长的生命，反而有了那么点值得期待的东西。
下雪了。这座山的天气一直阴沉沉的，但是居然下雪了，明明离小雪节气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夏目伸出手，接住了落入手心的雪絮。雪絮在落入手心后立马化为了水。
“下雪了。”霜月隼静静地看着这片雪，“你们要在雪下大之前尽快离开。”
他的力量已不足已再维系这座山，马上，大雪就会封住山路，这座山即将封山。
“一旦封山，你们就只能永远徘徊在这里了。”
——呐，老师，如果山主死去，山会怎么样？
——山也会死去，但在下一任山主诞生后，山又会恢复生机，而在这之前这里都会封山。
夏目伏在斑背上，斑带着他向山下飞驰而去。
“不要告诉他这些事。”霜月隼最后的低嘱还回荡在他耳畔，让他不禁感到难过。
风雪越来越大，刮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这风？！”斑眯了眯眼睛看向远处的一阵邪风，它刚混在风雪中从他们身旁溜过。
“怎么了老师？”
“我就觉得这风不正常，果然是妖怪搞的鬼！看来它的目标是山主，它想占山为王啊！”
“咦？那怎么办？这里马上要封山了吧！”
“看来它想趁山主力量用尽之前吃掉山主取而代之，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这样看来它还不知道这里的山主已经将心脏给了一个人类了。也是有趣。
“老师，我们不回去帮他吗？”
“帮什么帮，我们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这座山正竭力地要挽留他们，看来是已经到极限了，所以想透过他们来获取力量。如果不能在封山前出去，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夏目紧紧攀住斑，眼前是大片密集的雪絮。忽然，他发现，在一片密集的白色中，有黑色的什么混在其中缓缓飘落。
他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接住了那片黑色。
是羽毛——
“是那只半妖天狗！”斑的声音拉回了夏目的注意力，他抬头，看见前方向着风雪最密集的中心飞去的睦月始。
他怎么来了？难道他其实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吗？
“夏目，抓紧了，我们要改变方向了。看来这雪也是那个邪风搞的鬼。啧，真是麻烦，我要去吃了它！”说着它便加速掉了个头，向着天狗的方向而去。夏目将自己紧紧埋在斑背后眯着眼看远处那个黑点。
08
此时的霜月隼正在风雪中与邪风妖怪缠斗。他虽然不是一个称职的山主，却也绝不容许有其他妖怪对这片他生长的土地出手。
在看见为他挡开一击的黑色翅膀时，他愣了一下。
“Hajime?!”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带着面纸的半妖天狗拍了拍翅膀，将眼前的风雪扇去。被翅膀的气流带起的面纸下，是霜月隼在梦中都能回想起来的紫鸢花色泽的眼睛。
睦月始半侧过身看向身后呆立当场的妖怪，微微皱起了眉头。那只妖怪的绿瞳给了他很熟悉的感觉。
当夏目和斑追上睦月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只妖怪两两对望的情景。
“喂，天狗小子！他就是你要找的那只鸟！”
在夏目想开口说些什么之前，斑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睦月始愣了一下，却在此时，在一旁停滞喘息的邪风妖怪得了空隙向远处奔逃而去。
“别想走！”
磨了很久牙的斑立马扑追了上去。那妖怪居然敢在他面前袭击夏目，真当他吃素的嘛？！
“老师——”啊，走掉了。夏目站在一旁默默黑线。
睦月始自斑的话响起后便没再关注旁边。
他皱着眉看着眼前苍白的妖怪，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在对方溢满惊诧的眼神中走过去，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
“我想起来了。”虽然不是全部，但他想起他曾在这座山上迷了路。
“Hajime……长大了呢。”面前的天狗早已不是曾经的少年模样。
身高相近的两只妖怪面面相觑。
睦月始挠了挠头，将对方的手覆上自己的心口。“这得多亏了你的心脏啊……拿一颗心脏换一个名字，你是不是傻？”
什么嘛，明明之前根本就不记得。
霜月隼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因为我喜欢你啊，何止一颗心脏，哪怕是全部的生命，都给你又怎么样？”
“笨蛋吗……”他抵着对方的额头轻声问，“要怎么样才能将它还给你？”
“已经拿不出来了。”这颗心脏在睦月始体内砰砰跳。
它早就与你的血肉融为了一体。这样也挺好，霜月隼想着想着笑得更开心了。
“马上就要封山了，你不该来的。但是我很开心，最后还能再见Hajime你一面。”
睦月始盯着他嘴角的笑意有些怔。他一直觉得寂寞。妖生漫长，他从那个战火四射的年代，一直到如今，都是为了寻找记忆中那只鸟，只要找到了它，无论当初交换了什么，他都有了借口。身为人时的记忆暧昧不清，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也不再重要，只有眼前这只妖怪。
“这不会是最后。”睦月始笃定道。
“喂，人类，你带着吧？友人帐。我会告诉你我的真名。将它记下来。”
“哎？”一旁的夏目愣了愣，“但是……”
“不要紧的。”睦月始说着，重新抵上霜月隼的额头。“我会将我所有的妖力，与你一起共享。”
风骤起。风带着被气流卷起的雪花和树叶瞬间将中心的两只妖怪吞没。当风雪停下的时候，夏目睁开眼，发现面前已没有了他们的踪影。
邪风妖怪最后进了斑的肚子。当他打着饱嗝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傻愣在原地看着手中的友人帐发呆的夏目。
“怎么了夏目？”
夏目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友人帐，有些不知所措。“名字，增加了。”
他想起他们的身影消失前。
“你呢？”他问那个白色的妖怪。
“我的名字的话，已经在友人帐上了哟~”
夏目看着友人帐，果然友人帐自动翻了起来，停在了某一页上。
“咦？”
“因为我和玲子，也就是你祖母一起玩过游戏啊。”
——你明明赢了，为什么还要把名字写上去？
——因为是朋友啊。
最终，大雪盖满了整座山。山已封，而在里面的两只妖怪，也无人知晓他们最终如何了。
回去的路上，夏目时不时回头去看那座山，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座山像是逐渐隐入了雾中。同那两只妖怪的相遇仿佛是一场梦一样。
“友人帐封存着他们名字的同时也封存了他们的一部分妖力，他们随这座山一起沉睡了。嘛，等百年后，他们修养够了也许就会出来了吧。”
夏目看着手中的友人帐。这还是第一次，名字增加了。
“等百年后你不在了，这本友人帐就是我的了，到时候他们也会随我驱使了吧哈哈哈。”见少年这样，变回猫身的斑拉长声线咩哈哈地笑了起来。
少年立马紧紧护住了手里的友人帐。“那在我百年之前，我一定会将名字还给他们。”
“喂！不是约好了你死后，友人帐就归我嘛，你要赖账吗？！”
猫咪转头想要怒吼却瞥见少年的眼神，那是难得的认真和执着。
啧，真是麻烦。“随便你了，真是的。”它扭头迈着猫步晃着肥胖的身躯继续向前走。
“老师？”
“我要吃七辻屋的馒头！”
夏目愣了愣，笑了，疾走几步追了上去。“好的，老师。”
“啧，要四笼！”
“诶，四、四笼……”
开春的时候，夏目又去那座山附近看了看，虽然还无法登山，但他觉得自己隐约看见了花朵和树枝上的嫩芽，也许不久后，这座山能重新绿意盎然。
——END——
#妄想小剧场#
Free talk的时间。
睦月始&霜月隼：《11月是你的谎言》这部剧终于杀青了，恭喜恭喜！
LO：谢谢！谢谢！
睦月始：我是《11月是你的谎言中》天狗的扮演者，睦月始。
（大家鼓掌）
霜月隼：我是在其中扮演献出心脏的山主，霜月隼，你们的魔王大人~
（热烈鼓掌）
睦月始：这次能有幸与参与夏目老师主演的电视剧，真是非常荣幸。
霜月隼：没错没错。
夏目：啊……说老师我还担不上……
斑：我们可是主角啊，拿出点气势来夏目！
LO：等等，我只说夏目是男主啊……OTZ
霜月隼：这次的剧真的很有意思，我还说了很棒的台词呢：为了Hajime，何止一颗心脏，哪怕是全部的生命，都献给你又有何妨~
夏目&斑&LO：这是告白……吧……
霜月隼：没错，就是告白！LOVE~~
睦月始：好，这次的访谈时间就此结束，感谢大家！我们有缘再会！
LO：诶？？我还一句都没说！！！
#小剧场END#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
用一颗心换一个名字是不是很傻？
何止傻，简直蠢到无可救药了好不好！
……哦。
对不起，把魔王大人写傻了……【滚去小黑屋面壁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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