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年下组】圣诞夜

*无差

*OOC。

*假装驱驱长高了10cm23333，所有bug都是我的。

 

01

“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个！”说着，从他手里拿了一个糖雪球。真的是满满厚厚的一层糖霜，堆在山楂表面，大概因为拿出来有一会儿了，稍微有点化了，“拿起来好危险的感觉啊。”

“快尝尝。”他笑着催促我。

我将整个山楂放进嘴里，甜甜的糖霜不知为何带着一丝牛奶味在齿间与清爽的山楂一同化开。

“唔哦！”我发出模糊的赞叹。“太好吃了！”口感非常清爽，一点也不腻！

“是吧！”他嘿嘿笑着，也从袋子里拿了一个塞进了嘴里。

跟我以前吃到的表面堆积着糖浆用棒子串成串的冰糖葫芦完全不一样，没有酸涩感……“不如说非常新鲜？”

“对吧，就说这个很好吃！”他舔了舔指尖的糖，换了只手拿袋子，原本抱着纸袋的手顺势解脱并调整了一下围巾的位置。

“这个啊，是工作的地方的女性前辈推荐给我的，‘绝赞好评哟’什么的，所以恋你今天能吃到全亏我啊！真的是排了好长好长的队伍呢！”

“是是。”

“什么啊，真敷衍啊。”

我瞄了他一眼，指尖有没舔干净的糖渍残余的黏腻感，让我心里都有些痒痒的，只好没话找话说：“那么，かけるさん，你还记得那家店的名字吗？”

“呃，怎、怎么？”

“不记住名字的话怎么做回头客啊，像这样在大冷的冬天微笑着向你递出此等美食的店主岂不是很可怜吗？”我故意刺激他，“啊啊，他一定非常失望吧，原以为会再招揽回头客什么的，结果因为小驱擅自的疏忽，连‘很美味哦，我下次还会来光顾’这样的赞美之词都无法传递。かけるくん，你良心不会不安吗？”

“呃呃，”他停下脚步，看着手里朴素的纸袋神情一瞬闪现了愧疚。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小驱果然很好忽悠。

“喂喂，恋你果然是在耍我吧！亏我跑了大老远去给你买零食！你才是良心呢？！”他气急败坏地将手里装着糖雪球的纸袋砸到了我怀里闷头走了一段路，一会儿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都颓丧了起来。

“明明是许久未见，一上来就这样吗？”他嘀嘀咕咕着我听不清的话语，在我想凑上前听清楚时猛然转过身来，“先说好哦，我不是没有记住店的名字！实在是，中文我真的不拿手啦，多看几眼头就很晕了，但我确实有记住它的笔画，所以下次去绝对不会认错！……喂喂你有在听我说嘛？！”

小驱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呢，我忍不住分神想，闪闪发亮的，像粽子糖一样！

“我有在听，真是的，小驱你太认真了。真要说的话，是纸袋上没有印相关宣传的店家的疏忽。”

他看着我，好像很无奈般的，叹了口气。于是我们继续并肩向前走，偶尔聊点可有可无的话题。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驱的关系变得这么生疏，明明是相行并肩，总觉得对方很紧张我也很紧张。我和驱，以前是这样的吗？我有点想不起来了，跟他在一起最轻松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02

圣诞夜的商店街张灯结彩，即使落下雪花，也被映照得暖融融的。路面堆着厚厚的积雪，一脚踩下能陷入一半鞋底。我们就这样半深半浅地向前走着。

这是我跟师走驱，时隔两年的再会。距离偶像活动解散已经有三年之久了。

时间还过得真是快啊。

我愣了愣，看向身边，他叹出了和我相同的感慨。

“恋你，完全没有变呢。”他眯着眼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还在做模特吗？”

嗯，我点了点头，把鼻子埋进围巾里。

最近有合作过的制作人向我发来邀约，给一部Anime配音，还是主役。声优的工作是第一次正式接触，认识了形形色色的厉害前辈，总觉得压力一下子大起来了。

我把近期的状况做了个简单的总结，他一边听一边点头，毫不吝啬地夸奖着我。

“你呢？大学怎么样？”

“学到了超~多的东西！课题研究啊，社团活动啊，真的比高中还丰富呢！最近有教授问我要不要任职助教哦，我还在犹豫……”

“我真的没想到，那个かけるくん，居然会选生物系！”

“喂喂，够了哦恋君，你那副冷笑话般的样子，事到如今还在惊讶什么啊你这个残念！再说小心我揍你哦你这个残念！”

我克制不住笑起来，被他用拳头捶了肩膀。彼此间紧张的关系，也在这一下拳头中松弛了下来。到底是谁没有变啊。我抹了抹笑出的眼泪想。

“打工还在继续吗？”

他得意地冲着我比了比三根手指。

“呜哇，你还真是拼命三郎啊。”

“不过我打算辞掉便利店的工作了。”他呼出一口白气，神情认真起来。

“也快到毕业的时节了，确实还是减少点打工，认真放在学业上比较好，”拽了拽变长的鬓角，我忍不住思考起驱将来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穿一身西装变成精英社会人呢？有点糟糕，我完全想象不出那样的驱。

“哈，也有这个原因啦。”他低头踢开一块雪，瞟了我一眼，“我不是被教授询问要不要接受助教一职么？”

“不是说在犹豫……”话到此我有点恍然，助教是可以转正的，留在大学任教先不说人际怎么样，就说工资也很稳定，总归比打工的工资高一档。小驱，应该是想接受的吧，不如说接受才是最好的。

那为什么犹豫？

“还有各方面的考量。”他没再说下去，我也不好问是什么考量。

他垂着眼，淡黄的发丝软软地贴在前额，让我忍不住想去揉一把。

“干什么啊！”他惊跳起来，瞪得圆圆的眼睛非常可爱。

我才是被吓了一跳好不好，连手都忘了抽开：“かけるさん……你是不是，长高了？”

“嘿嘿！”他露出了“你终于发现了”般得意的神情，“我现在有178哦！”

“哇，恭喜恭喜万年长不高的那个驱，终于有了178！”我给他鼓了鼓掌，顺势做了个邪恶的表情，“顺便一说，こい様，我目前179，还是比你高！”

“1cm的距离，看我轻轻松松把你超越！等着瞧！”

“瞧就瞧，三年过去，你还是最矮，这一点没变真是让人安心啊。”说完我才发觉不妙，他果然沉默了下来。

刚才轻松的氛围又消失了，我有些惴惴不安地走在他身边。早该学会闭嘴了，到底在得意什么呢我。啊，真是可恶。我在内心暴躁地揉了揉脑袋。

有些话题是不能提起的。倒不是说它是什么伤痕，而是我无法应对之后到来的话题或沉默。

我们并没有因为四散分离而从整体变成碎片，会想成为碎片的，或许是我。

 

03

穿过马路，我们就到了教堂。

两年没来了，教堂从里到外还是一派温馨的氛围。门前那棵巨大的圣诞树上挂满了圆球和小灯泡，还有吹喇叭的天使，顶端的星星散发着柔和的光。

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偷偷用拐杖饼干调包了一个天使，被驱发现后追了三条街，最后一起气喘吁吁地向这儿的牧师认错道歉，结果老牧师笑眯眯地罚我们打扫了两周礼拜堂。

结果还不是送给我了么，切。

“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驱拉着我的围巾，将我从圣诞树前扯离。进会堂前，我将手里所剩无几的糖雪球递给了派发传单的主日学小姐姐，换了一本圣经和一本赞美诗。

会堂里打了暖气，我解下围巾手套，同驱并坐在一张长椅上祷告。

驱的刘海长了些，每次一低头就会遮住眼睛。我恍然很久没有见过他这幅虔诚安静的样子了，事实也是如此。

第一次见到驱，还是学生时代。他瘦瘦小小的，很安静地一个人在那里，好像很不安的样子。于是我就过去找他搭话了，有时候做梦都会庆幸那时自己是如此积极，才能结下两个人的缘分，和驱成为朋友后，禁闭室也好，唱诗班也好，都有了伴。

驱在我耳边轻声祷告，偶尔能捕捉到我的名字混在里面。说不清是什么挠得我心底痒痒，脑海一一闪过曾经的12个人，最后都定格成身边这个人的脸。

我放轻呼吸，随着周身齐整地喊了一句：“阿门。”

会堂里灯光敞亮，大概因为闭眼的时间长，只觉得一切都像打了滤镜，亮闪闪的。十字架静静地悬在讲台后。老牧师带上眼镜，又一次带领众人做了祷告。

熟门熟路地翻开赞美诗，随着礼堂的钢琴响起，我同驱一起开口唱道：

“平安夜，圣善夜！

万暗中，光华射，

照着圣母也照着圣婴……”

我是那种唱着诗，念着经也会走神的人。相比之下驱就认真多了，他的声音很好听，不论有没有我follow……即使已经耳熟能详，闭着眼都能背出歌词，他还是很认真地盯着手里的赞美诗逐字逐句地唱。不知道是不是该羡慕这样的专注力呢？

“……多少慈祥也多少天真，

静享天赐安眠，静享天赐安眠。”

在我走神的时候，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捏了捏我的手心。我愣了愣，转头看向一边。驱正瞪着眼睛看我。

你在做什么啊。他做口型给我看，指了指下一段。

我朝他咧嘴笑笑：抱歉，唱错了。

他拧着眉毛有些不解，却没有收回手。我握着他的手，只觉得心底更痒了，连嘴角都不受控制起来。

“平安夜，圣善夜！”我控制不住走调的声线，在他仿佛被逗乐了的表情下高声唱道：

“牧羊人，在旷野，

忽然看见了天上光华，

听见天军唱哈利路亚，

救主今夜降生，救主今夜降生！……”

 

04

圣诞节去教堂听道唱诗是从教会学校延下来的习惯。我翻开崭新的圣经，老牧师依旧在讲耶稣诞生的故事。

伯利恒的星星挂在会堂里，与各种橄榄枝和花环一起，悬在每位圣徒的头顶。一伸手好像就能够到的样子。

驱扯了扯我衣袖，一脸戒备。我朝他摊摊手表示无辜。

他鼓起脸来，抿在一起的嘴唇红红的，我不禁想亲吻的话，还是得在榭寄生下面才好。

唱诗听道祈祷再唱诗，这个圣诞夜的标准活动就结束了。

我去牧师那边又领了一份拐杖饼干和曲奇，一股脑塞进了驱怀里。本想再去摘个小天使的，结果这次挂到了我踮起脚也够不到的地方。

驱空不出手抓我，只好一头撞过来咬我袖口。

“呜哇啊，你别把口水擦我衣服上！”我蹦跳着远离他，“这可是新的赞助商！”

“谁管你啊！”

才走出半条街，教堂里的钟声就响起来了。我们在雪地里驻足听了一会儿，夜色静谧里远去的回音也带走了热闹。再度安静下来了。

“恋，虽然说偶像活动结束已经有三年了，但每一年大家都有相聚，即使遇到无法相聚的时候，也还有电话和短信慰问，所以我一点都没有觉得寂寞。”驱仰头看着落雪的夜幕，轻轻地说道，“大家都活跃在各个领域，我一直都是那么想的。”

嗯。我轻轻应道。

有时候参加活动，还会遇见始さん隼さん，也能在宣传册上看见新，活跃在声优界的老牌前辈里有阳，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见，但大家确实都很活跃。

“你前两年为什么没有来？”

我在心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来了。

“我一直都在等你。短信不回电话不通聚会不来，问了始さん才确实知道你过得还挺不错的……”

“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忍不住开口打断他，“一点都不好！”试镜的摄影师总是挑剔这个挑剔那个，笑容不对感觉不对。虽然拿到了杂志封面，想往上走却总是碰壁。总是非常的不顺，可是却没办法和任何人说……

“你可以跟我说的。”

“说什么？你又不在我身边！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啊！”我连想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

“……抱歉。”我不敢抬头去看驱受伤的眼神，“我，对那样的自己，感觉厌烦了。”

现在明明小驱就在身边，却为什么……我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但是没关系了。”我哑着声音说，“我已经不会再那样了。”不会再想着去依赖你了。这样我也能成长了吧。

“恋，”我听到他叫我，下意识抬头去看他，“啊——”

什么？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他朝我无声做了个口型，我没读懂，刚想询问，嘴里就被塞了个东西。

甜甜的，碰到舌头就有些融化了。

“好吃吧？”他笑眯眯的说道，“也是同事推荐的。据说是酒心的。恋你也到能正大光明喝酒的年纪了呢。”

这话是不是说得晚了几年？我咬了咬嘴里的巧克力，一股红酒味蔓延了出来，冰冰凉凉的。

“我之前说过在犹豫接不接受助教一职吧，”驱挠了挠脸颊，“其实我打算拒绝了。”

“为什么？”

他看着我，眼睛里有淡淡的暖光，像颗粽子糖一样：“因为我在杂志上看见了你。”

……哈？！

“就是那本花漾Avenue的封面……我在打工的便利店杂志柜上看见了。”

哇啊啊，那本超羞耻的杂志封面！！虽然我也有会被熟悉的人看见的心理准备了但是！！我忍不住用手捂住脸，太羞耻了！！！

“那个时候，我被恋你震到了。感觉‘啊，怎么会这么帅，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恋吗？’这样，虽然回到了所谓正常的生活轨道，但老实说，曾经作为偶像的一切都是那么闪耀，像梦一样，但我并不想就当那是梦。在杂志上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想通了。”

驱微笑起来，闪闪发亮的：“我还是想和恋一样活跃在闪耀的舞台上。所以我决定也加入模特这一行了。”

咦？他刚刚说了什么？

“所以不要在那边自己失落啊，”只差了1cm，不需要踮脚就能触碰到额头。驱抵着我的额头，温暖的双手捧着我的脸颊，“我还会来追赶你的。”

他这样说着，让我的心再度温暖起来，暖到眼眶也开始发热。

“那我，就是前辈了哦？”

“嗯。”

“那你要快点来追赶我啊。”

“好。”

“かけるさん，”我捧起他的脸，“圣诞快乐。”

“还没到啦。”

但是马上，教堂的钟声再度响了起来，12下。正正好好。

“抱歉，”我诚恳地向他道歉，“这次生日礼物没有给你买。”

“欸欸欸？！真的假的？！我还以为是快递弄丢了呢……明明一直期待着的……什么啊，原来你没有给我买啊……亏我从1号就开始期待了。”

“呃……从12号到现在也差不多两星期了，你好歹也察觉一下啊。”

“总之。”他拥抱住我，“圣诞快乐，恋。生日礼物尽快给我补啊，我可是非常期待的！”

“好的好的。”

 

 

 

 

 

——说起来，かける这个名字，是有追赶的意思吧？

——是吧？

——为什么是反问……

——因为之前没有仔细想过啊。

——……

——不过现在，应该是有了这个意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