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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隼】没有人的夜晚，逃离地球表面

生日快乐啦，隼。

睦月始X霜月隼

OOC.

世界只剩下了一张床。少许的星星点缀在荒芜的深蓝夜幕里。他从床上起身，踏上满是沙坑的土地。放眼望去的景象荒凉，视野尽头是短小的地平线，无趣到连点夜风也没有，满屏呼吸里是寂寞，还有痛苦到要爆炸的心肺。他漂浮的短发浸满月光，从几步外踱回床边倒下。枕头下的手机被重新摸索到眼前，荧幕蓝光晃着他的眼睛，借着头顶星碎揉进几分澄绿。霜月隼赌气般蜷入被子里，抱着枕头编辑短信，收件人一栏被描摹了无数遍，仍旧道不清所有思绪。思念想念和怀念，喜欢喜欢还是喜欢。如果能消除一种感情，将“喜欢”消除，或许这个世界就不会这么荒凉殆尽，也就比轻松更加轻松。

枕头边一拳之隔的耳机里，rib同等的感情传递出来，随即被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打断。霜月隼翻了个身，将手机贴近心房闭上眼睛。还有什么比此刻更加狼狈，连入睡都要靠着某个人的呼吸，假装对方就在身边，以震动的手机代替跳动的心脏，化去冰冷机壳无声抚慰孤独的人。

世界是颗悄然之星，在这个没有别人的夜晚给予他尽情宣泄的寂静。什么都好，他只想暂时地离开地球表面。去哪儿都好，就像那个漂浮在茫茫宇宙里的飞船和机器人邮递员。

睦月始在黑暗里。他只是打开了一扇门，就收获了一片黑暗。远比他预想的更加广阔，也比他感受到的更加荒凉。他就站在黑暗里，无限的浓稠的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影子，连伸出去的双手也被黑暗所获。他叹了口气，摸索着盘腿在黑暗里坐下。过于安静了，有点无所适从，本来要做什么也遗忘掉了。黑暗给他倦意，让他怀念外面的布着星星的夜空和明亮的白炽灯。他仰头倒入身后的黑暗，背脊如同敲在坚硬的木地板上，是清脆的声音。他懒懒地舒展身体，任黑暗蔓延触碰他的双脚，他放任想象，放轻呼吸，在没有别人的黑暗里，他好像感受到了与谁的呼吸重合。他想象着触碰他的发丝，冰凉柔滑的，或许还要点缀一点银光；他触碰他的双颊，柔软温凉还要抹上一点嫣红；他拂过羽睫，湿润卷翘还要坠落一颗泪珠；还差了什么……睦月始翻了个身，划开手机，在黑暗里借着一点荧光拨出一串号码。

呼吸声被震动搅乱。被子里的霜月隼歪头接起来，一瞬感觉耳际拂过温热的呼吸。

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半点焦躁，普通得如同每天见面第一个招呼。他问道:“你的房间去哪里了？”

霜月隼握紧手机哑声道：“房间我不要了。因为它充满了你。”

电话那头顿了顿，轻轻应了一声：“……嗯。”

还有……霜月隼在眼睛憋红之前全力喊道：“……心脏！我也不要了，因为它只喜欢你。

眼睛我也都不要了……因为它只能看见你。

这颗脑袋我不想要了，因为它只会考虑你的事。

还有嘴巴……它只会对你不停地说喜欢……

甚至——

这个‘我’也不想要了！”

全都不要了。拥有着太辛苦，也太痛苦了。

睦月始握着手机从黑暗里站起来，捋过散落眼前的刘海，低声道：“那，通通都给我吧。”你的痛苦，你的喜欢，你不想要的所有。他紧握住的左手伸入黑暗，掬起浓稠的空气，声音带着嘶哑，抑制着呼出一口气，“现在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人扁着嘴道：“大概，在月球。”

“那还真是遥远啊。”睦月始忍不住在心里咂嘴，他靠向黑暗里不知名的垣壁——大概是门框或者橱柜，一边想笑，一边又捂起脸来叹息。

霜月隼低低的“嗯”了一声。

“能准时回来吗？”

“可能有点困难。”霜月隼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夜空，估摸了两下距离后忍不住用指尖抠起了机身涂层。

“这样啊。”睦月始将手机放到眼前，“那么，在零点过去之前。”

“——生日快乐。”他说。“早点回来啊。”

“……”一句话就搅得心脏天翻地覆，霜月隼抱着手机差点掉下眼泪。

“我在地球等你。”

再没有什么寂静，手机里传来了杂乱的噪音，如同夜风刮过耳畔。“等……什么？”霜月隼贴着手机抽着鼻子，努力从电波中寻找对方的声线。

睦月始深深呼吸，在无人的黑暗里咬着手背抑制心跳，他捏着手机勾着嘴角：“等着接收你不要了的‘你’啊。”

“再说一遍！Hajime！！再一遍！！！”

电话那头的人疯狂叫喊道，仿佛蹦到了三尺外，贴着手机都听不清他在喊些什么，忽高忽低的声波中，睦月始咳出一声冷静下来。

他轻笑着道：“等你哦。”

才不会再重复一遍呢。

END.